（旧文）【BCMF/奇异玫瑰】NIGHT VISIONS
*原梗：《小绿和小蓝：救世之药》
*配乐：《Demons》Imagine Dragons
*配对：死神史蒂芬·斯特兰奇（大篇幅幼年形态）X炼金术士埃弗雷特·罗斯
*老规矩，最后一秒前，相信是HE。
*把上篇合过来一起发了，不过我估计时间太长大家都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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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新的《炼金日报》被撕碎地粉碎，随意地撒在门前，依稀可见头条新闻是炼金界终于成功攻破了名为“多玛姆”的疾病，院里的花草并没有被这大喜的消息染上快乐的色彩，反而是疏于打理使它们疯长地不成样子——想必它们就算枯死，那屋里的主人也不会知道吧。
许是上苍终于看不惯那花草猖狂的模样了，让一个带着黑色翅膀的男人压在长得最茂盛的植物上面——很快，那个地方只剩下植物的余烬，焦黑着残存的黑色边框。。
这时近乎快烂死在家里的埃弗雷特才从屋子里探出了头来，白色的实验袍还随意地挂在身上。他有些疲惫地睁了睁戴着黑色眼圈的眼睛，出于研究的习惯，还是采集了一些周边植物枯黑的样本，然后好奇而小心地用手里的试管架戳了男人几下。
没有什么反应。
埃弗雷特皱了皱眉毛，有些困惑地顶着那双翅膀——纯黑，黑的让埃弗雷特觉得周围也在发散一片诡异的黑光。
——像恶魔一样，还真是讽刺，他想。
埃弗雷特犹豫了片刻，还是把男人托在了自己肩上，他听见花园外面卖报纸的报童兴奋地嚷着“恶魔症”被攻破的消息，黑着脸关上了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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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发和身上的衣服都被这个捡来的男人染成了黑色，埃弗雷特头疼地考虑要不要去换件衣服，这个时候他看见男人颤抖了一下，好像翅膀变小了一些，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错觉。
埃弗雷特叹了口气，想了想还是进行研究来的实在些，于是走到试验台前，化验了采集回来的黑色植物——只是碳化了。
他皱了皱眉，不禁想起自己捡回来似乎是个恶魔——不过带来厄运什么的，自己也许不能更倒霉了，无所谓吧。他想，反正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在什么地方罢了。
他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，什么人从背后抱了他一下，那人什么也不说，只是抱着他。
埃弗雷特很快转过身，是他捡回来的那个“恶魔”，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埃弗雷特觉得他之前看起来比现在成熟一些——
于是，埃弗雷特问道：“你什么时候剃了胡子？”
青年没有说话。
埃弗雷特只好无奈地笑笑，说道：“你好，我叫埃弗雷特·罗斯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人类，你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。”青年眨眨眼睛。
埃弗雷特叹口气，继续好脾气地问道：“你饿不饿？”
“神不需要进食。”青年低下头，翅膀不规律地挥动，“我是死神，放尊重些。”
“哇，真厉害。”埃弗雷特拍拍手，但是很快脸色沉了下来，“那我是不是快死了？也对，是时候了。”
“很可惜不是，你们人类对我们的定义有偏差。我们是由你们的意志凝聚成的，善意的神来自信仰和希望，恶意的神来自恐惧和绝望。对了，就像是怕饥饿的人见到的是饥饿之神，怕淹死的人见到的是溺亡之神，至于我，你记好了，我是——”
青年的话没能说下去，他很用力地咳嗽了起来，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，埋在埃弗雷特的怀里，紧紧地抱住他。埃弗雷特发现青年已经变成了幼年的模样了，只能抵达自己的胸口，但是他的拥抱的力度一点也没有减下来。
——从来没有人这样依赖过埃弗雷特，他愣住了神，他想，管他是不是恶魔死神的，现在照顾好这个小孩子就是自己现在最主要的事情了——对于万念俱灰的他来说。
是不是死神，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。
至少看起来是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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埃弗雷特竟然好心情地收拾了屋子，他之前认为自己这辈子也不会这样做，他有些自嘲地笑笑，沉默着把院子里的野花摘了一朵放在了三颈烧瓶里。
男孩倚在门边，问道：“你怎么不去和别人一起庆祝？”他见埃弗雷特没有反应，还皱了皱眉毛，自顾自地补充道：“就是那个多玛姆，俗称’恶魔症’的那个，不是被你攻破了吗？你可是大英雄啊，救世主先生，怎么不去参加？”
埃弗雷特失手打碎了烧瓶，那朵孤独的花儿在一片水渍之中黯淡地开放着，他几乎是冲了上去，按住了死神男孩的肩膀：“你怎么知道是我的？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？”
“我是神啊。”男孩有些无所谓地努努嘴，“怎么了？救世主先生。”
“算了，无所谓了。”男孩看见埃弗雷特眼睛里的光再次熄灭了下去，“CIA才不会在意一个小孩的话呢，我早就做好准备了。”
男孩沉默着在他身边立了一会儿像是安慰一般的语气，他轻声说道：“我叫史蒂芬·斯特兰奇，我自己取的，很奇怪的名字吧。不要问我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你，也不要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。”
“谢谢你，”埃弗雷特勉强笑了笑，“那么斯特兰奇先生，你想和我出去散散心吗？”
“……好吧，人类，”史蒂芬想了想，“以后还是叫我’死神先生’比较好。拥抱一下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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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看，那个就是CIA研究院。”埃弗雷特指了指山脚下的屋子，“我还没能加入CIA的时候，就天天在这里看着它，梦想有一天能够进去。”
他很快轻蔑地笑起来，站在边缘的地方，张开了手臂，就像下一秒能够扑下去一样：“现在，我只想在一个好天气，从这里一跃而下，什么烦恼也没有了。”
“嘁。”史蒂芬抱着手臂在他身边轻笑了一声，轻轻抱了一下埃弗雷特，“人类就是脆弱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
埃弗雷特坐了下来，有风吹过他的头发，青年人的浅色的发早早地显得雪白，看起来比他真实的年龄苍老了好多好多岁，只有那双眼睛依然闪亮，只有那张面孔依然年轻，他轻声笑起来，望向史蒂芬。
“以前，有个死神，力量很强大，所有听到他的名字，都会闻风丧胆，草木皆兵——更多人都不敢提起——嗯，就像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的死对头。
后来吧。那种死法似乎失去了魄力，人们发现他们自己就可以控制这种力量了，这个死神开始衰弱。”史蒂芬轻笑了起来，从地上拔了一朵小花，“以前，他可以轻松地夺走方圆十里的生命，现在——现在连摧毁一朵小花都能耗费他的所有力气。”
他的眼里露出悲哀的神色来，他轻笑起来，那朵花变成了碳黑色，被他扔在了自己脚下，他身体颤抖着，剧烈地咳嗽了几声，埃弗雷特望向他，他的眼里是化不开的复杂神色。
埃弗雷特重新把自己的视线移开，移得很远很远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遥远的CIA研究所。
他笑了一下：“成了故事会吗？也好，我也告诉你一个故事。”
埃弗雷特抬了抬头，又很快低了下去，他的神色复杂而又悲哀，很快也没有再看史蒂芬的脸，他自嘲地笑笑，随意地问道：“你知道’多玛姆’吗？就是俗称恶魔症的那个——患者的关节和骨头会慢慢长出尖刺，死时状如恶魔——不过我猜你们神才不会在意人间的疾病呢。”
他没有看到史蒂芬的神色一下绷紧了，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，没能听出史蒂芬的声线里的犹疑：“……知道。”
“一个青年，他从小就想进CIA研究所——于是他决定去钻研恶魔症的解药，用了很多很多年，他终于取得了成效——他把解药满心欢喜地交给研究所的大学士，大学士只是对着他笑了一下：‘你怎么能证明你就是这个药的发明家呢？你这么年轻，该不会是盗窃了别人的研究成果吧？’青年急了，他从家里拿出了自己的所有手稿，包括所有实验的失败记录。大学士还是对他笑，让他回家慢慢等消息。再后来——他如愿领到了CIA的制服，也领到了刊登大学士攻破‘多玛姆，药剂很快将公开销售’的消息的报纸。青年无数次地告诉别人，其实是他的研究成果，可是，可是谁会相信他呢？手稿也去了大学士那里。”说道最后，他的话里已经带着沉重的鼻音了，他把头埋在膝盖里，低声哭泣着。
史蒂芬从后面抱了他一下，然后像是要把他推下悬崖一样，用力推了一下。
幸好那小孩的身体力量不大，史蒂芬也处于虚弱之中，那一下，只是让埃弗雷特从悲哀的情绪中跳了出来，也明白了一件事——史蒂芬是认真地在考虑埃弗雷特说地那句话：“现在，我只想在一个好天气，从这里一跃而下，什么烦恼也没有了。”
史蒂芬也只是露出一种无辜的笑容：“不是你说的吗？今天天气很不错。”
“……算了。”埃弗雷特抬起头，“你看，那是信鸽，很快，全世界都知道，多玛姆不再是种威胁的消息了。”
史蒂芬又沉默了一下，隔了很久，才轻声说道：“你能抱着我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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埃弗雷特想，算了，这位死神时日也不多了，自己干脆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吧，他安静地抱着史蒂芬，风吹过山顶的草地，他们一言不发。
夜深的时候，天边放起了庆祝的烟火，伴随着史蒂芬愈发剧烈的咳嗽声。埃弗雷特只能安抚似的拍着他的背，男孩很快在自己怀里睡着了。
埃弗雷特低头看，意外发现自己的衣服又一次被染成了黑色，他沉默着碰了碰了史蒂芬变黑的那朵花，那花很快散开，落出了果实。
埃弗雷特突然有了一个奇怪想法，那想法越来越深，很快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。他怀里的男孩因为是死神的原因，本来体温就低，他现在觉得他越发冰冷，却忍不住抱紧他。
埃弗雷特抬头看天空，很多星星——他们一闪一闪的，穿透黑暗。
他无端地想起读过的诗，那句「Let me think that there is one among those stars that guides my lifethrough the dark unknown.」，他想，真美，可是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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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罗斯，你的身体状况很差。你最近做了什么？”约翰担忧地看着他，“体检结果显示你的生理年龄已经接近老年了——可是你还这么年轻——是和你的研究有关吗？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。你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吗？可能对你的身体会比较好。”
“谢谢你，华生医生。”埃弗雷特勉强笑了笑，“但是对不起，我时间不多了，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。”
“不要给我道歉，这是你自己的事。”约翰严肃地看着他，“你要多为自己着想。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。”
“谢谢。对了，我读了你最近在报纸发布的福尔摩斯的故事，真的很不错，你打算一直写下去吗？。”
“谢谢你能喜欢，”约翰红了脸，“这要多亏我的朋友，他真的很不错——嗯，为了他，我会坚持的。”
“不过我要是有这样的室友，我可能会崩溃呢，哈哈哈。”
“那能有什么办法呢？”约翰跟着耸耸肩，眨了眨眼，“毕竟我是他‘亲爱的华生’嘛，哈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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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汗是当下最著名的记者，可汗的报社也是当下最负盛名的报社。可汗这个人吧，他的文字总是最为客观真实的，甚至有人觉得他比打字机还没有感情。你很难说记者是不是可汗最适合的职业，但是可汗绝对是最适合当记者的人——但是他这种人吧，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。
埃弗雷特能认识可汗，还是因为他的朋友亚瑟。亚瑟是个小个子的可爱家伙，那孩子也曾想做一名记者，不过由于很多时候个人的感情倾向明显，让他昧着良心写一些官方的语言也是为难他，这孩子四处碰壁，不知道为什么在可汗的报社下，谋了个专栏，好像可汗十分照顾他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。
“好的，罗斯先生，我等你的消息。”可汗手指敲了敲桌面，“既然你是登特的朋友，我姑且相信你一会。”
“谢谢你，辛格先生！”亚瑟眼睛一下亮了一下，“罗斯，罗斯！你看见没有，辛格先生愿意信任你！罗斯，人们很快就要知道真相了。”
“但是，我的耐心有限，我希望你的动作快一些，尽快做出成果来。我的头条可不会为你留很久。”可汗皱了皱眉毛，不自觉转起了笔，“不过我觉得你也要量力而行，我不希望这个消息会是死人带给我的。”
埃弗雷特感激地望了他一眼，慌忙地道了个谢，亚瑟冲他露出了一个鼓励的微笑，解释了一下可汗有些冒犯的言论：“罗斯，辛格先生的意思是，你要注意身体啊，不要太辛苦了，时间不是问题的，只要还大家一个真相就好了。”
埃弗雷特点了点头，他沉默了一下，吸了口气，轻声道：“谢谢你们，真的。我真的不知道会有人信任我，谢谢，真的。”
“不存在信不信任，只是利益相关。”可汗喝了口咖啡，“就算你的消息是假的，我们也不会有损失。如果是真的，只是会让我们提前备好稿子，在消息被证实的第一瞬间发布而已。所以，我不是想帮你，只是因为这件事对报社有好处而已。”
埃弗雷特还是点了点头，再次匆忙地道了谢。
“对了，还有一件事，”埃弗雷特犹豫了一下，才轻声开口道，“你们要是信得过我的话，这件事情最近应该就会曝光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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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为什么要带这种东西？”史蒂芬指了指埃弗雷特胸前的小瓶子，冲他皱了皱眉，“好奇怪。”
“这是毒药。”埃弗雷特从一堆文献里抬起头来，“我要是哪天想不开了就直接喝了——毕竟我还是没有跳崖的勇气。”
“……哪这么麻烦，我直接喂你不就好了。”史蒂芬微微笑了一下，眼睛亮亮的。不过他这副天真体贴的样子配上他那话，就显得格外诡异了。
埃弗雷特沉默了一下，叹了口气。那时报童敲了敲埃弗雷特的门，送来了一份报纸，史蒂芬伸了个懒腰，顺手领了回来。
他的脸色很快变得复杂起来，他用疑惑的眼神望了埃弗雷特一眼，男人无奈地摆摆手，冲他笑了一下。
史蒂芬不可思议地朗诵了起来：“大学士研制出的针对‘多玛姆’病症药剂有效率仅有百分之六十。”他想了想，轻笑了一声，对埃弗雷特挑了挑眉毛：“看来你的药不太靠谱啊。”
“本来就不太靠谱。”埃弗雷特把试管放在试管架上，转了个身，倚在桌子上，苦笑了起来，“谁知道我的研究成果会被私吞呢，我本以为进研究所以后能够继续我的研究，来完善它呢。毕竟开始的时候，我只是想着进CIA。”
“真可怜啊。”史蒂芬抱了抱手臂，“不过无所谓了。”
“你真会安慰人。”
“谢谢夸奖。”史蒂芬挑挑眉毛，走上前去，轻轻拥抱了下埃弗雷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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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长胡子了，史蒂芬。”某天吃早饭的时候，埃弗雷特对长着恶魔翅膀的男人说
史蒂芬不满地摸了摸胡茬，还是笑了：“早就长了，你最近在忙什么？这都不知道。”
“我本来也不该知道这些。”埃弗雷特把煎蛋送到嘴里，“你这家伙，刚来的时候油盐不进的，怎么现在天天来蹭我的饭？”
“反正你都要死了，囤那么多粮留着去地狱吃？唔，你也许会上天堂？”
“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？”埃弗雷特迷茫地发文着，可是很快他又展开了笑颜，“也是，毕竟死神先生您也存在着。”
“不过鉴于对于死亡的恐惧是未知，我可以告诉你，那个不存在，你不要对死亡抱有太多的幻想了。”史蒂芬摇摇头，把手枕在脑后，“可怜的人——”
“没什么可不可怜的——对了，你身体最近看起来好多了，力量恢复的怎么样了？”
史蒂芬指了指胡茬，成年男人露出了一个漂亮的微笑。
埃弗雷特很快笑弯了腰。
“嗯？怎么了？”
“哈哈，你是猫吗？你唇边糊了一圈牛奶呢。”
在史蒂芬一边嚷嚷一边寻找纸巾的时候，埃弗雷特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露出悲哀的神色来——这样安宁的时刻还能有几何呢？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挂着的玻璃瓶——快了——只差一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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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罗斯！你到底在干什么！”约翰把体检报告单摔在桌上，他很少对夏洛克之外的人这般生气，“你快死了你知不知道！”
埃弗雷特没有说话，就像一个被训的小学徒一样沉默。
约翰头疼地揉了揉眉毛，一旁的夏洛克抱着手臂打量着埃弗雷特，这个烦人的家伙也难得的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埃弗雷特。
“我知道我快死了，华生医生，福尔摩斯先生。”良久，他开口道，“谢谢你们的担心，谢谢你们的照顾。”
“……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了，罗斯。”约翰叹口气，“你自己……唉，事到如今，我还能说什么呢？”
“你无话可说了，我的亲爱的华生。”夏洛克终于开了口，转眼看向埃弗雷特，“罗斯先生，我之前接过一个无聊的案子，查到最后发现是自杀——你说，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人呢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埃弗雷特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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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成功了。”可汗没有感情色彩的眸子看着他，“可是你现在……”
“你确定要这么写吗？罗斯先生。”亚瑟翻了翻他的手稿，“这样做，对你有什么好处吗？”
“没有，毫无疑问，罗斯先生，这件事明明是你一个人的功劳。”
“罗斯先生，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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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多玛姆”正式被攻破了，这是可汗的报社今天带来的消息，药剂被寄放在约翰的诊所，很快就会投入使用了。
这整个早晨，史蒂芬都没有见到埃弗雷特。他最后在悬崖下边找到了他。埃弗雷特已经很虚弱了，他看见史蒂芬过来，勉强冲他笑了一下，说道：“你来了。”
史蒂芬沉默了一下，才开口道：“你终于想不开，跳了？”
“你真是高估了人类了。”埃弗雷特摇摇头，继续带着无奈地微笑，“真的。对了，我想对你说，谢谢你，替全人类说的。”
“你早就知道了。”
埃弗雷特没有看史蒂芬，他望向天空，只是笑了笑，说道：“对啊，很明显的。”
“你攻破了‘多玛姆’，我恨你，我会因为你而死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埃弗雷特还是在笑，“我知道道歉没用，但我必须这样做。”
“为了人类？”
“……是的。”
“果然，你只考虑到自己的族群，果然……”
“对不起。”
“那么你现在，可以去死了吗？”
“我还是希望你接受我的感谢。我之前的实验，一直缺少一种媒介，后来我发现，与你肢体接触，能够收集这种媒介。”
“你应该也知道了，与我的肢体接触会加速老化。”
“……是的。”
“所以我每次对你的拥抱，你都知道是我在害你。”
“……是的。”
“那你接受我的拥抱，也是为了人类？”
“……这是一部分原因。”埃弗雷特对着天空伸出了手，“我快死了，史蒂芬。别再问我一连串的问题了，你听听我的遗言，可以吗？史蒂芬啊……我很感谢你陪伴我的这段时间，我以前吧，除了研究，生活就没有别的东西了。后来我觉得生活没有了意义，直到我遇见了你。
我啊，以前吧，生活过得一团糟，直到你来了，我发现我还能照顾你，我要照顾你，我必须去照顾你。和你相处真的很愉快，真的。我很喜欢和你一起的日子。唔……有点语无伦次了呢，但是不要吹毛求疵好吗？哈哈，史蒂芬，谢谢你。我知道你拥抱我的目的，但是我想说，很温暖——真的，别用什么你的身体温度低来反驳了，我是真的觉得……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小，后来史蒂芬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。史蒂芬只是抱着手臂，看着他。
他看见他最后在笑，微弱的，轻轻的，但是很用力，很好看。
他伸出手，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，史蒂芬犹豫了一下，终于蹲了下来，轻轻抱住了他。于是再也没有声音了。
史蒂芬沉默着，沉默着，直到埃弗雷特的体温渐渐变得和他一样，他还是沉默着，他突然发现，他何尝不眷恋着埃弗雷特拥抱的温度。
他拥抱他的时候，到底有几分是恶意，几分是真意，他也分不清了。
史蒂芬想，无所谓了，反正，他也快死了。
因为加速老化的原因，他怀里的埃弗雷特化成了灰，风一吹，便散落在了他爱着的这片大地上。
史蒂芬想，要是地狱或者天堂真的存在的话，埃弗雷特去天堂的话，自己去了地狱，也就再也见不到了。
可是，他到底希望着什么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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期待着的审判没有降临，史蒂芬反而感觉自己的力量不减反增。
他后来才知道报社的消息，原来那天的讯息是——死神先生和助手埃弗雷特·罗斯发布了“多玛姆”的解药“斯特兰奇”，在人们的宣传润色下，变成了“多玛姆”是神对人类的惩罚，而“斯特兰奇”是神对人类的救赎。
报社后来也报道了大学士突患“多玛姆”症而死在家中的消息，那症状是人们见过的最严重的情况。再后来，大学士的家里找到了被窃取的手稿，笔迹和死神先生的助手罗斯的字一样。那时大家都知道了真相。
可是埃弗雷特再也回不来了。
很久很久以后，史蒂芬在一个好天气，一个人在悬崖上吹着风。
那时突然有个人在身后叫他，笑着对他说：“喂，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吗？”
他刚想回头，才发现那声音格外的熟悉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红了眼眶，于是他更不愿意回头了，他背着身，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，高声说着：“是啊，因为我最重要的人回不来了。”
“可他现在不是回来了吗？”埃弗雷特笑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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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后来推理之神福尔摩斯永远需要他的助手华生一样，只要有人信仰，他们就能存在。至于埃弗雷特后来怎么回来了呢，那得感谢我们新晋的作家亚瑟·登特先生，事实证明，可汗·辛格先生的眼光确实独到，这个当年无人看好的小记者，现在已经是名噪一时的小说作家了。
后来，后来，后来的日子，也在继续。
他们爱着，笑着，闹着。
而每一个人，都值得最好的结局。
——END——
*感谢看到这里的您。
